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雄晋

第四章 贝州防御战(1)

开运元年(944年)春,契丹幽州节度使赵延寿,会同部将赵延照集步骑五万,直取贝州。

贝州防御使吴峦早有准备,虽然向朝廷求援无果,但现在贝州的情形比之自已当初苦守云州要好不少,在开封憋了八年,正要趁这个机会和耶律德光算个总帐。他下令将近城的百姓全部迁入城中,屋宇全部拆毁,以防为敌军所乘,拆下木石用于守御,全军戒严,分两班昼夜巡护城墙,又另征民军一万人,以贝州勇士陈朗为首领,以补兵力不足。由于任职尚短,自已本身又是文官,没有什么懂军事的心腹可以委以重任,便想与奉皇命前来协助的张许,王清商议分守几个城门,不料这两人竟是支支吾吾,极力推托,说奉了圣谕在贝州城中另有重任,恐无法相助,分明是贪生怕死,首鼠两端。吴峦一怒之下,不再理这两人,自在军民中征募,适有牙将邵珂,因与之前知贝州事的节度使王令温不和被退职赋闲,感于吴大人忠义,愿重新出山相助,吴峦大喜过望,认为得了一个带兵的将军,于是决定自守东门,民军首领陈朗守西门,幕僚杨普守北门,将威胁较小的南门交由邵珂防守。

春寒料峭,从刚解冻的护城河里吹过来的风依旧刮脸如刃,吴峦端坐在东门城楼下,闭目养神,似乎根本就听不到城下护城河外的人喊马嘶,人头涌涌。新招募的民军和贝州正规军是混编的,老兵们就和防御使吴大人一样,不论门柱还是城墙,随便找个什么地方靠着就小睡一会,有人居然还打起了呼噜,而民军显然就紧张得多,一边在城垛之间了望外头的人山人海,一边下意识地搓手跺脚,不停地吞唾沫,目光发直,他们中绝大多数人没见过这么多的兵。

昨天赵延寿的五万大军就已经到达,将小小的贝州城围了个里三重,外三重,水泄不通,却没有进攻,吴峦当然明白赵延寿是在观察城防,这东门城矮河浅,地势低平,一定是主攻方向。虽然自已早已派人四处求援,但吴峦心里明白,连天下兵马都部署景延广都不理自已,别人谁会舍命来穿过五万人马的重围来救一个小小的贝州?眼下能依靠的,只有自已。

“老四,想什么呢?”民军中有人为了缓解紧张,开始搭讪。

“五叔啊,俺在想家里的田呢,这不开春了吗?这仗到底要打多久啊?要是一打几个月,误了春耕,家里老的小的吃什么呢?”

“该死的契丹狗,怎么总是在这么紧要的时候打过来?!”

吴峦眼皮一跳,脸上肌肉微微抽搐,作为亲自和耶律德光面对面打过仗的为数不多的大晋官员,他当然知道,契丹人专门挑初春和初冬入寇中原,前者为的就是打乱中原春耕播种,后者是烧杀抢掠,抢光汉人好不容易存下的一点粮食,让汉人没法过冬,大量饿死逃亡,如此循环,中原根本没办法有安定的环境积蓄国力,日渐衰弱,就更没有力量反击契丹了,这些化外野人,自大汉朝起就和汉人斗了上千年,越斗越精了啊!

贝州积有大量军粮,又地处要冲,本来就是契丹必攻之地,只可惜朝中衮衮诸公,都只顾着争权夺利,竭尽全力的保住富贵,却不想契丹如攻入中原,大家都要做了亡国奴,更可恨景延广囿于私怨,拒不发兵,这贝州,不但是困城,更是危城,他也不想想,失了贝州,就是失了粮草,粮乃军中之胆,就算手握十万大军,没有粮草,怎么打仗?!当今皇帝石重贵对自已倒是颇为器重,但眼下看来还是被景延广挟持,对危急中的贝州,恐怕也是爱莫能助。

正当吴峦心思万端之际,城下一通战鼓咚咚,震天动地。

来了!吴峦从椅中一跃而起,正在假寐的老兵们精神大振,执枪挂弦,靠在城墙边,只露出眼睛,双目炯炯,扫视敌阵。别看之前幽州军吵吵嚷嚷地挺热闹,那全是在演戏,那乱七八糟像赶集似的样子只为显示人多势众,威慑贝州守军,真正要攻城,那是要重整队形,靠击鼓为号,梯次进攻的,老兵们知道这一点,所以敢于敌前休息,以备大战。

一人一骑飞驰到护城河边,大声叫道:“契丹赵延照,请贝州防御使吴峦吴大人说话!”

来人劝降了!吴峦大步走向城墙,两名军士欲为他张盾,吴峦一挥手道:“不用!”当即倚堞伸头道:“吴某在此,尔有何言?!”

赵延照道:“吴大人听者,大契丹幽州节度使赵延寿大人领军十万,一路势如破竹,望风披靡,降者无数,今小小贝州,怎能螳臂当车,抗逆天威?咱们大汗与吴大人在云州有旧,特意吩咐了,只要大人愿降,当裂土封王,绝不食言!“

吴峦哈哈大笑,道:“难得耶律德光还记得与本官在云州有旧,不胜荣光!不过吴某自幼读的是圣人书,识的是圣人礼,圣人可没教吴某放着汉人不做,却去做奴颜婢膝的汉狗!“

一番话夹枪带棒,不但骂了赵延寿,还提醒赵延照,不要一口一个大契丹,你也一样是汉人,在契丹人眼里,不过是一条狗而已。

赵延照大怒:“吴峦匹夫,不要以为咱们怕了你!要不是大汗有吩咐,老子一口气就打进城里去,何必跟你罗索!一句话,你降是不降?!”

吴峦喝道:“契丹奴!身为汉人却与虎作怅,有什么脸面去见列祖列宗?!尔等一路南下,见人就杀,见城就屠,侥幸不死的,也被劫往塞北为奴为仆,视同猪狗,吴某身为朝廷命官,只应抗敌御侮,屠狗杀奴,哪有不做人却做狗的道理?闲话少说,咱们贝州全城军民生做汉人,死为汉鬼!“

他故意将契丹人的罪行大肆宣扬,告诫民军,不要心存侥幸,契丹陷城,谁都落不了好。

赵延照气极反笑,道:“好!好!待老子打下贝州,再慢慢地伺候你!”扬手一鞭,打马便回。

见劝降不成,幽州军中号角响起,战鼓长擂,一排排军士架起大盾,推着云梯,呐喊着如同潮水一般涌上来,一时东门之人如蚁聚,簇拥着数十架云逼近城墙。

民军紧张至极,不少人将长枪枪尖摆出城墙之外,搭箭上弦,将弓弦拉得吱吱响。

“你!你!放下!“副指挥刘大风喝道,敌人还在数百步外,这些没有经验的农民就已经紧张得不行,吴峦苦苦一笑,这贝州,自已能守多久?

“咚,咚,咚。。。。。。。”伴随着有节律的鼓点,幽州军士兵们有节奏地“嘿,呵,嘿,呵。。。。。”推着云梯前进,一些想着急靠墙立功的新兵被伙长,队正,都头一阵乱棍乱鞭打了回去,“急什么?!不想活也等一等!还有三百余步呢!一阵急跑耗光了力气,云梯架起来了你还爬得上?!“

二百步,一百五十步,一百步,贝州城上一点动静也没有,新兵暗暗窃喜,以为守城的人怕了,这下还不一口气杀进城去抢个痛快!老兵却是暗暗心惊,这守贝州的吴大人,看来是个老手了,根本就不和你置气争锋,不到弓箭射程之内,绝不放箭,冷静得可怕,怪不得八年前独立守云州半年,打得契丹大汗耶律德光也没了脾气!

七十步,六十步,如老兵们所料,城上开始放箭了!如果乱箭比作下雨,那么士兵们头顶上的盾就是一把伞,雨点打在伞顶上当当作响,只不过没人有那么好的兴致,敢把伞拿开体会一下雨点的冰凉----致命的冰凉。

虽然士兵们尽力保持队形,以让盾牌与盾牌之间没有间隙,但随着地形的起伏,或新兵的慌乱,或有人气力稍懈,总有一些缝隙出现,冷冰冰,亮晶晶的箭簇就从这缝隙钻进来,种下死亡的种子,绽开一朵红艳艳的血花,有的士兵被一箭穿胸贯脑,闷哼一声倒地,没知没觉,那是幸运的;有的士兵被射伤了手脚肚腹,惨嚎不止,也只得勉力向前,后面黑压压全是人,已经后退不得,倘若跟不上,便被同伴推倒在地,好心的从你身上跨过,狠心的从你身上踏过,最终都不免被云梯的千斤巨轮辗成两截,或战马的四蹄踏为肉泥。

短短五六十步距离,数百名幽州军士魂归地府,眼前就是护城河了!进攻潮水前端的两千余名军士手中并无武器,左手执盾,右手扶一个沙袋扛在肩上,这样的装束在普通的攻城战中无异于找死,但赵延寿有持无恐,因为吴峦根本没有骑兵,也不敢开城门打野战。

扑通!扑通!千余沙包投入护城河中,开辟了七八个浮出水面的陆桥,一名都头上前,守住桥头,乱刀砍死了几名狂喊着要过桥的新兵,不错,这陆桥是给云梯过的,人要过,没问题!游过去罢!

“攻上贝州城头者,赏千金,封指挥!”在古今雷同却十分有效的高官厚禄激励之下,万余名士兵红着眼睛狂呼乱叫赴水而过,城上的箭雨开始密集起来,不住地有人中箭倒下,沉没。

冲过护城河的官兵高举大盾,步步进逼,掩护后面的同伴不停地渡水靠近,一齐趋向城墙。两千多个沙包很快堆完,不够用了,新兵们有点不知所措,叫道:“沙袋!还要沙袋!”

指挥,都头们狠狠地给这些愣头青一鞭,打得鲜血淋淋,厉声喝道:“蠢货,沙袋在脚下!”脚下,是血肉模糊的同伴的尸体!

看着老兵们面无表情地将同伴的尸体拖到水边,像扔沙袋一样“扑通!”往水里一扔,然后又在箭雨之下挪回来,寻找下一个沙袋,一不小心,自已也成了一个沙袋。新兵们疯了,七手八脚地寻尸填河,一名新兵将受了重伤还在哀嚎的同伴往水边拖,同伴叫道:“不要!不要!我还活着!我。。。。。。。”,“嗤“地一声,刀光如练,一个张大了嘴还在嚎的人头被斩下,骨碌碌地滚下河中,无头的尸体“扑通”一声被投入水中。

八架云梯通过陆桥,带着满身的箭簇,缓缓地升起副梯,将梯头铁钩颤颤巍巍地搭在城头,蚁聚城下的幽州军发一声喊,精选的冲城勇士口衔大刀,跳上云梯,向上疾爬。

看着搭在城墙上的云梯铁钩有节奏地一颤一颤,显然是有好几个人在爬了,民军们惊慌失措,用手中的大刀,长枪用力地剁刺铁钩,可那铁钩精钢打造,粗如儿臂,一时半会之间,却又哪里能砍断?

数名有经验的老兵持一个长钩,卡在云梯铁钩上,发一声喊,数人一齐用力,将那沉重无比的云梯架了起来!

察觉云梯被架起,城下幽州军也在云梯前用绳索和铁钩搭住梯身,用力下压,力图稳住,有人甚至蜷起腿,将自已整个人吊在云梯,以增加重量。

三架云梯被贝州军士推翻,高高的云梯喀拉拉像大树倒下,伏在梯上的十数名军士把持不住,惨叫着跌下来,摔成肉泥,以雷霆万钧之势轰然而下的云梯双将数十名军士砸得支离破碎,血肉横飞!

在指挥,都头们**和大枪的逼迫之下,更多的幽州军勉力扶起糊满血肉,腥臭湿滑的云梯,狂叫着再次拱城进攻。

借着没被推倒的五架云梯,十余名悍勇幽州军已然登上城头,城下数万人齐齐欢呼:“城破了!城破了!”山呼海应,摄人心神!

吴峦哼一声:“还早!”

一声梆子响,一阵机簧响起,无数道劲风掠过,嗖嗖锐啸不绝于耳,登上城头正在胡劈乱砍的幽州军士一个个被短矢插得像刺猬一般,那短矢余势不衰,带着那些军士的尸体翻倒出城头,摔下滚滚人潮之中,登时又砸伤了数人。

贝州军士陡得强援,都是大喜过望,副指挥刘大风喝道:“愣着干什么?!推倒云梯!“众军勇气大增,举钩搭上云梯,齐齐发力,那云梯生生被撬起,似是心有一甘,在半空中直立了好一会,才不得不缓缓外倾,“轰”地一声巨响倒在如蚁群一般的幽州军中,砸起冲天的烟尘和血肉。

刘大风擦一把汗,暗道好险,心中对这吴大人暗暗佩服,吴大人刚到贝州,便推衣解食,善待士卒,还匠思独运,集中四百名善射的士兵组成使用短弩的“飞翎队”,作为守城的预备尖兵,并优给军饷,严加训练,一年下来,已有小成,方才锋芒初试,威力竟是奇大,令人侧目,看来这四门各配一百人的“飞翎队”,将是守住城头的一道利器。

当先八架云梯全军覆没,赵延寿并不着恼,反而转头对赵延照道:“早听说这吴峦在云州力拒大汗,守城半年不失,果然是有两下子!”

赵延寿道:“大人说的是,不过,贝州毕竟兵少,咱们兵多将广,这才刚刚开始不到两个时辰,谁胜谁负,还难说得很!咱们的优势是后援不断,这恰恰是吴峦的劣势----他根本没有后援!再说咱们大契丹自得燕云十六州以来,这攻城器械精进了不少,比之八年前云州攻城之时,不啻天地,未必便逊于南朝,战局如何,咱们还要走着瞧!这不,好戏就要来了!”

前方护城河中人不断有人中箭倒下,渐渐地,在冲过护城河时中箭倒下的人开始浮在水面-----河快被填满了!

这一仗打得天错地暗,日月无光,都快写出花来了!鲜花呢?评论呢?**还在后面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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